◇ 第36章 愛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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◇ 第36章 愛人
許如栩這副模樣實在太過少見。
我從未見過他展示脆弱的一面，他的情緒像是永遠穩定，沒有波動，沒有任何事情能牽擾他。
可是就是這樣在我心裏無堅不摧的人，原來也有如此一面，我總是忽略了，他也是人，也會有情感，若有所觸動，又怎麽可能毫無波瀾。
只是我從未想過，他的觸動是會源於我，他的脆弱也由我而引發。
我楞楞地看向面前的人，鼓足勇氣才牽起了他的手。許如栩垂著眸，眼裏有我看不清的情緒。
好半晌，我才聽到許如栩緩慢而又堅定的，一字一句對我說出或許早已埋藏在他心中已久，不知道累積了多少的，那份無人傾訴的心聲。
“上次和她聯系，是為了斬斷關系。”許如栩如實地說，明明於他而言，一切利益都該擺在最前面，可如今他卻真的為了感情，就此割舍，“我父母希望我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另一半，他們對周懿寧頗為欣賞，加上她父親的關系，所以他們有意討好，想促成這段感情。”
“小逍，這麽多年來，我確實接受過她不少事業上的支持，她替我拉攏關系，花錢花精力為我增加知名度，老實說，面對這樣的好處，我沒理由拒絕。”
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，可眼裏包含的情緒卻格外覆雜，千言萬語都藏在其中，我從未聽過許如栩對我講過那麽多話。
“你可以不認同我的行為，我確實利用了她的感情，這件事上，我想我和她都心知肚明，”許如栩說著，可語氣又漸漸沈了下去，“我們之間從未有過親密關系，我也明確拒絕過她的感情，只是從未如此堅定。”
“那這次為什麽……”
答案明明近在咫尺，許如栩這般易碎的模樣讓我膽顫，可另一邊我又享受著他為了我，而舍棄的一切。我明知事實的真相，可卻依然想聽到他親口跟我承認。
他無奈地看向我，似乎了然我的心思，卻依然不吝嗇地回答：“為了你。”
簡單三個字，一字一句，字字撩人心弦。
“你不會後悔嗎？”我看著他，心裏揚起了些許因為他偏愛而產生的得意，但與此同時，不免有些許擔憂。
不得不承認，周懿寧的人際關系確實帶給了許如栩不少收益，哪怕許如栩如今早已功成名就，可以我對周懿寧這個人的了解，她慣會使用得不到毀掉這一套。就算如今她無法損害什麽實質性的東西，可依然無法避免許如栩跟她攤牌過後，她是否會給他徒增煩惱。
“嗯，不後悔。”他看著我，沒有絲毫的猶豫，隨即面上顯現出了一個很淡的笑意，他似乎又再次看透了我的想法，於是開口換了個方式像是想安撫我，“其實我並不太在意自己的名聲在外如何流傳，有些東西，給自己框定的太死，那便是枷鎖。”
我被他一語點透，突然意識到，不論是來自他父母的壓力，還是世俗的眼光，其實他都並不看重，他追逐名利，這無可厚非，可這番話又恰恰在向我說明，他從未被外界左右。
哪怕過往他不得不被左右，可如今，他卻堅定地給足了我底氣，告訴我，別擔心，也不要怕，他會處理好一切。
許如栩的溫柔是隱匿於他疏離的外表之下的，可只要我多往前一步，他便會把自己所有好的壞的，不論榮譽還是傷痕，都一一向我展現，把所有的底線交於我的面前。
如果我再不明白他的心意，那我可太傷人了。
“那我們現在算什麽關系？”我盯著他，不願錯過他任何一個表情微妙的變化，埋藏在心底多年的問題，終於有一天被我借著機會問出了口，像是黯淡無光無光的日子總算迎來了勝利的曙光。
他自如地看向我，緊接著，鄭重地開口說道：“如果可以，我希望可以成為你的愛人。”
愛人，他說的如此正式，這個詞的重量我無法預估，可我知道，在許如栩下定決心對我們這段關系更進一步的時候，他或許也花費了他所有的勇氣。
我曾以為這段感情只有我一個人在不斷向前邁步，可最後一步，確實是他堅定的，不帶任何猶豫，在我準備逃避之際，朝我穩穩地走來。
我揚起嘴角，看著他的眼神逐漸有了光亮，雙手自然地抽出他的掌心，再次環繞在了脖頸的位置，我拉近了彼此的距離，這一次換成了我，主動在他唇邊落下一吻。
這個我苦苦追尋了十多年的寶貝，如今總算安穩落入了我的手中，曾經設想過無數次在一起的場景，可眼下真正發生的時候，和預設的完全不同，又讓我欣喜若狂。
我這才發覺，自己對於許如栩的愛意，早已無法用溢出形容。
和許如栩在一起後，好一段時間我都無法立刻反應過來，甚至每天睡醒時，都會詫異於自己和他之間的關系。
倒不是說是件壞事，只是我和他保持著距離太多年，一朝成為親密無間的愛人，我想換誰都無法立刻適應。
和許如栩在一起之後，他倒沒有發生太大的轉變，我們相處還是如常，或許是因為有了個名正言順的身份，他不再隱藏對我的關心。
他會跟我報備自己每日的行程，雖然回覆我的信息的時間依舊漫長，但我知曉，他一有空便回了我，所以我不會在這些小事上跟他計較。
我開始漸漸融入到了他的生活當中，我不再回避過往的一切。偶爾我會在天氣不錯的時候，會去給他送送餐。
也有幾次，我在畫廊碰到了孟煙，她像是清楚我和許如栩之間發生的一切，但她什麽都沒有說，見到我的時候只會禮貌微微一點頭，除此之外，我和她之間再無交集。
我想或許她極度不認可許如栩選擇和我在一起的這個決定，可她也無從幹涉許如栩的私生活太多，於她而言，這也只是份工作，實在覺得自己老板不上進，她大可以選擇一走了之，但她沒有，所以她只是默默接受了這個結果。
我想我多少有點小人的心思，見到她的時候我有種勝利的感覺，喜悅的情緒自然而然流露出來。相較於她禮貌的反應，每次我的笑容倒很燦爛，我想小人得志這個詞在我身上應該是最好的解釋。
可我不管，我由著許如栩給我的權利任意的放肆，畢竟受了委屈太久，恨不得一瞬間找補回來。
包括對待周懿寧。
好巧不巧，在我以為我再也不會見到這個人出現在許如栩的生活當中時，自己卻還是能在少數給許如栩送飯的機會裏碰到了。
我到的時候她在畫廊門外，指尖夾著煙，她看到我來，吸了最後一口，隨後把煙熄滅，朝我走了過來。
她目的這麽明確，我再不清楚她是直奔我來那可太假了，所以我迎面而上，這一次，我沒有退縮。
她看了我好幾眼，半晌才開口說：“聽孟煙說，你倆談戀愛了。”
我朝她笑笑，沒有絲毫猶豫，“消息還挺靈通。”
“穆北逍，你之所以能在這段關系中勝出，並不是因為你多優秀，”她也不惱，就這麽看著我，漫不經心說道，“只是因為他對你有感情，所以你才有了機會，可是感情這種事，最廉價的也是感情。”
她聳聳肩，像是在挑釁，可說話的時候語氣並沒有什麽波瀾，“等你和他家人接觸，你就知道，這段感情到底有多難纏了。”
她說完這話，甩甩自己秀麗的長發頭也不回的走了，驕傲的姿態好像在這段所謂的感情戰役中，她才是那個獲勝者。
我沒有理會她的話語，因為我清楚她的性格，既然我和許如栩在一起了，就免不了會有這種困擾的存在，許如栩確實單方面和她私底下的聯系斬斷的徹底，只是周懿寧從來就不是一個會輕易放棄的人。
我在門外整理好心情走了進去，只是我再怎麽平覆情緒，可仍舊無法忽略周懿寧說的話，倒不是計較這其中有什麽，而是萌生了對許如栩家裏人的好奇。
想到他從未和我提起的弟弟，想到他那份光是聽起來就窒息的家庭關系，我總覺得其中似乎並不是那麽簡單，如果只是單純關系不好，許如栩應該也不會對家裏人表現得如此疏離。
想了想，我決定找個機會，好好問問許如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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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如栩這副模樣實在太過少見。
我從未見過他展示脆弱的一面，他的情緒像是永遠穩定，沒有波動，沒有任何事情能牽擾他。
可是就是這樣在我心裏無堅不摧的人，原來也有如此一面，我總是忽略了，他也是人，也會有情感，若有所觸動，又怎麽可能毫無波瀾。
只是我從未想過，他的觸動是會源於我，他的脆弱也由我而引發。
我楞楞地看向面前的人，鼓足勇氣才牽起了他的手。許如栩垂著眸，眼裏有我看不清的情緒。
好半晌，我才聽到許如栩緩慢而又堅定的，一字一句對我說出或許早已埋藏在他心中已久，不知道累積了多少的，那份無人傾訴的心聲。
“上次和她聯系，是為了斬斷關系。”許如栩如實地說，明明於他而言，一切利益都該擺在最前面，可如今他卻真的為了感情，就此割舍，“我父母希望我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另一半，他們對周懿寧頗為欣賞，加上她父親的關系，所以他們有意討好，想促成這段感情。”
“小逍，這麽多年來，我確實接受過她不少事業上的支持，她替我拉攏關系，花錢花精力為我增加知名度，老實說，面對這樣的好處，我沒理由拒絕。”
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，可眼裏包含的情緒卻格外覆雜，千言萬語都藏在其中，我從未聽過許如栩對我講過那麽多話。
“你可以不認同我的行為，我確實利用了她的感情，這件事上，我想我和她都心知肚明，”許如栩說著，可語氣又漸漸沈了下去，“我們之間從未有過親密關系，我也明確拒絕過她的感情，只是從未如此堅定。”
“那這次為什麽……”
答案明明近在咫尺，許如栩這般易碎的模樣讓我膽顫，可另一邊我又享受著他為了我，而舍棄的一切。我明知事實的真相，可卻依然想聽到他親口跟我承認。
他無奈地看向我，似乎了然我的心思，卻依然不吝嗇地回答：“為了你。”
簡單三個字，一字一句，字字撩人心弦。
“你不會後悔嗎？”我看著他，心裏揚起了些許因為他偏愛而產生的得意，但與此同時，不免有些許擔憂。
不得不承認，周懿寧的人際關系確實帶給了許如栩不少收益，哪怕許如栩如今早已功成名就，可以我對周懿寧這個人的了解，她慣會使用得不到毀掉這一套。就算如今她無法損害什麽實質性的東西，可依然無法避免許如栩跟她攤牌過後，她是否會給他徒增煩惱。
“嗯，不後悔。”他看著我，沒有絲毫的猶豫，隨即面上顯現出了一個很淡的笑意，他似乎又再次看透了我的想法，於是開口換了個方式像是想安撫我，“其實我並不太在意自己的名聲在外如何流傳，有些東西，給自己框定的太死，那便是枷鎖。”
我被他一語點透，突然意識到，不論是來自他父母的壓力，還是世俗的眼光，其實他都並不看重，他追逐名利，這無可厚非，可這番話又恰恰在向我說明，他從未被外界左右。
哪怕過往他不得不被左右，可如今，他卻堅定地給足了我底氣，告訴我，別擔心，也不要怕，他會處理好一切。
許如栩的溫柔是隱匿於他疏離的外表之下的，可只要我多往前一步，他便會把自己所有好的壞的，不論榮譽還是傷痕，都一一向我展現，把所有的底線交於我的面前。
如果我再不明白他的心意，那我可太傷人了。
“那我們現在算什麽關系？”我盯著他，不願錯過他任何一個表情微妙的變化，埋藏在心底多年的問題，終於有一天被我借著機會問出了口，像是黯淡無光無光的日子總算迎來了勝利的曙光。
他自如地看向我，緊接著，鄭重地開口說道：“如果可以，我希望可以成為你的愛人。”
愛人，他說的如此正式，這個詞的重量我無法預估，可我知道，在許如栩下定決心對我們這段關系更進一步的時候，他或許也花費了他所有的勇氣。
我曾以為這段感情只有我一個人在不斷向前邁步，可最後一步，確實是他堅定的，不帶任何猶豫，在我準備逃避之際，朝我穩穩地走來。
我揚起嘴角，看著他的眼神逐漸有了光亮，雙手自然地抽出他的掌心，再次環繞在了脖頸的位置，我拉近了彼此的距離，這一次換成了我，主動在他唇邊落下一吻。
這個我苦苦追尋了十多年的寶貝，如今總算安穩落入了我的手中，曾經設想過無數次在一起的場景，可眼下真正發生的時候，和預設的完全不同，又讓我欣喜若狂。
我這才發覺，自己對於許如栩的愛意，早已無法用溢出形容。
和許如栩在一起後，好一段時間我都無法立刻反應過來，甚至每天睡醒時，都會詫異於自己和他之間的關系。
倒不是說是件壞事，只是我和他保持著距離太多年，一朝成為親密無間的愛人，我想換誰都無法立刻適應。
和許如栩在一起之後，他倒沒有發生太大的轉變，我們相處還是如常，或許是因為有了個名正言順的身份，他不再隱藏對我的關心。
他會跟我報備自己每日的行程，雖然回覆我的信息的時間依舊漫長，但我知曉，他一有空便回了我，所以我不會在這些小事上跟他計較。
我開始漸漸融入到了他的生活當中，我不再回避過往的一切。偶爾我會在天氣不錯的時候，會去給他送送餐。
也有幾次，我在畫廊碰到了孟煙，她像是清楚我和許如栩之間發生的一切，但她什麽都沒有說，見到我的時候只會禮貌微微一點頭，除此之外，我和她之間再無交集。
我想或許她極度不認可許如栩選擇和我在一起的這個決定，可她也無從幹涉許如栩的私生活太多，於她而言，這也只是份工作，實在覺得自己老板不上進，她大可以選擇一走了之，但她沒有，所以她只是默默接受了這個結果。
我想我多少有點小人的心思，見到她的時候我有種勝利的感覺，喜悅的情緒自然而然流露出來。相較於她禮貌的反應，每次我的笑容倒很燦爛，我想小人得志這個詞在我身上應該是最好的解釋。
可我不管，我由著許如栩給我的權利任意的放肆，畢竟受了委屈太久，恨不得一瞬間找補回來。
包括對待周懿寧。
好巧不巧，在我以為我再也不會見到這個人出現在許如栩的生活當中時，自己卻還是能在少數給許如栩送飯的機會裏碰到了。
我到的時候她在畫廊門外，指尖夾著煙，她看到我來，吸了最後一口，隨後把煙熄滅，朝我走了過來。
她目的這麽明確，我再不清楚她是直奔我來那可太假了，所以我迎面而上，這一次，我沒有退縮。
她看了我好幾眼，半晌才開口說：“聽孟煙說，你倆談戀愛了。”
我朝她笑笑，沒有絲毫猶豫，“消息還挺靈通。”
“穆北逍，你之所以能在這段關系中勝出，並不是因為你多優秀，”她也不惱，就這麽看著我，漫不經心說道，“只是因為他對你有感情，所以你才有了機會，可是感情這種事，最廉價的也是感情。”
她聳聳肩，像是在挑釁，可說話的時候語氣並沒有什麽波瀾，“等你和他家人接觸，你就知道，這段感情到底有多難纏了。”
她說完這話，甩甩自己秀麗的長發頭也不回的走了，驕傲的姿態好像在這段所謂的感情戰役中，她才是那個獲勝者。
我沒有理會她的話語，因為我清楚她的性格，既然我和許如栩在一起了，就免不了會有這種困擾的存在，許如栩確實單方面和她私底下的聯系斬斷的徹底，只是周懿寧從來就不是一個會輕易放棄的人。
我在門外整理好心情走了進去，只是我再怎麽平覆情緒，可仍舊無法忽略周懿寧說的話，倒不是計較這其中有什麽，而是萌生了對許如栩家裏人的好奇。
想到他從未和我提起的弟弟，想到他那份光是聽起來就窒息的家庭關系，我總覺得其中似乎並不是那麽簡單，如果只是單純關系不好，許如栩應該也不會對家裏人表現得如此疏離。
想了想，我決定找個機會，好好問問許如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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